在他的文章「E Unibus Pluram」中,David Foster Wallace 對電視和美國小說投射出了他的眼光,宛如索倫之眼。我不會立刻給你解釋整個內容,一方面是因為我不記得他在裡面說過的所有話,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記得的大部分內容與這篇文章無關,但我想開始提到他在文章中提出的一個觀點:主要是電視讓我們(觀眾)潛意識中覺得自己被觀看。我們也有觀眾。我們自身以及我們生活中發生的事情,都有其擴大的背景和影像質感。
也許你認為這不適用於你,或許是真的,但對我來說卻是如此。我最近在聽 Ben Howard 的專輯 I Forget Where We Were 時又開始思考這個想法。不知怎的,Ben Howard 就像是被綁在桅桿上的奧德修斯,捂住耳朵,與此同時又如同試圖摧毀他的海妖。這種矛盾是怎麼形成的我無法解釋,但似乎是某個阿波羅的實體決定的。問題是,Ben 知道。他以有時令人驚訝的清晰度,看到了伴隨著好的、壞的或缺失的關係而來的簡單、赤裸的貧乏感。他看到了渴望,並直言這就是渴望。
我們許多人從小被教育成為愛情(我會簡短提及)是一艘太空船,終將某一天駛來,帶我們逃離我們可預測、可理解的生活。它會為這個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來越像是一個混亂化學實驗室的世界帶來一絲神秘感。它會成為一個目的地,一旦我們到達,那裡的事情終於會變得有意義。而在某些方面,這些觀念並不完全不好。畢竟,愛情真的很棒,並且帶來了一定的穩定性和肯定性。當然,問題是我們心中的相機從不縮放,總是盯著我們。這當然很不方便,因為 1. 這意味著愛情不再是一種僅僅透過存在來讓我們變得更好的文物,而是成為一個漫長的過程,讓我們(最終)在其不斷告訴我們究竟有多矛盾和困難的過程中變得更好。2. 這意味著「幸福快樂的結局」是一個我們每天早晨醒來都在努力追求的任務,而不是在我們個人、關係電影結尾出現的句子。3. 這意味著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想要的愛情需要擺脫我們幾乎已經成為基因中的消費者、中心角色的認知,並走出我們那狹隘的心靈,進入一個無論多麼微小,都需要和渴望我們幫助的世界。真正的愛是混亂的,且難以用類別來談論。很難對愛說出一切,而不特定於其他人。它只會以我們所遇到的人的面容(包括我們自己)出現,而任何超出此範疇的東西都很可能是不真實的。
你可能在大學時讀過加缪,或者有朋友讀過,說實話這兩種情況之間沒有明顯的區別。加缪是一位人們喜愛的作家。話雖如此,思考這篇文章讓我想起了梅爾索,《異鄉人》的主角(別過來,文學專業的,我正在完成這篇文章)和敘述者。我不擔心,這不會是一篇這種文章。我提到他只是因為我認為,以一種傑克·吉爾伯特式的伊卡洛斯「他也曾飛翔」的方式,梅爾索在斷頭台前的瀟灑「活在當下」是許多 Ben Howard 在這張專輯所掙扎的內容的實際伴侶。主要是學會不要在瞬間迷失自己,並接受這些瞬間的本質,而是在過程中找到自己。學會與痛苦的記憶和感受共存並放手,不是對現實的痛苦分心,而是現實本身的一部分。在我們生命中的過程中,最重要的技能之一是從艱難時期中消化我們所能的東西,然後將其遺忘。放下那些值得被遺留的東西。
Ben Howard 在這張專輯中不斷說愛是這個,還是這個,還是這個,如此這般,看似留下了一些東西。我認為處理這張專輯幫助我們學會以同樣的方式說和做。學會不把我們的人性或愛簡化至死。小心翼翼地走進一個沒有攝像頭或更大觀眾的事實裡,生活中並沒有取決於掌聲的條款,而是我們,簡簡單單的,曾經在那裡,然後現在在這裡。掙扎於真相,即找到我們如今的樣子之一部分意味著學會忘記我們曾是誰。
Tyler 是 Vinyl Me, Please 的共同創辦人。他住在丹佛,聽 The National 的頻率遠高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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