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迪倫演唱聖誕頌歌。這種自我解釋的、一成不變的前提,確實是人們可能會從1970年代的週六夜現場編劇室中期待的,再到1980年代,最後在1990年代的無奈絕望中再次出現。標誌性的創作歌手以其獨特的嗓音演唱諸如《鈴兒響叮噹》和《紅鼻子馴鹿魯道夫》這樣的快樂曲調,似乎真的成為了廉價小品喜劇的素材。
然而,就在2009年,這張專輯竟然出現在沃爾瑪的CD架上,帶著中期M. Night Shyamalan電影情節中的難以忍受的殘酷。按理說,它不應該存在,只是某種宇宙失誤下錯誤地進入我們世界的玩笑。但說真的,心中的聖誕節比聖誕老人還真實。這是一位帶來驚人歌曲《Knockin' on Heaven's Door》、《Subterranean Homesick Blues》、《Tangled Up In Blue》及許多其他歌曲的傑出歌手演唱的十五首傳統和受歡迎的歌曲的季節性佳作。
這些聖誕節的剪輯中,有的是由歌唱牛仔Gene Autry、德國/猶太作曲家Felix Mendelssohn和Mel “The Velvet Fog” Tormé創作的,每一首都是只有後期的Dylan才能表現出的風格。雖然他的聲音從昔日那迷人的鼻音轉變為更沙哑和銹色,他還是嘶啞地演唱著一些甜美的旋律,從著名的《Do You Hear What I Hear?》到較少見的《Must Be Santa》。
在《Must Be Santa》的相應音樂錄影帶中,長髮的Dylan戴著超大的聖誕帽,與快樂的節日慶祝者一起跳舞,在一個最歡樂的派對中愉快聚攏,而這場派對很快就會演變成懷舊的暴力事件,不過這些暴力只是溫馨和無害的笑話程度。在一段小小的戲劇性片段結束時,他在門廊旁邊擺姿勢,與克里斯·克林戈自己並肩作戰。最後一刻像二手水果蛋糕一樣粘膩。
到現在,Dylan的粉絲們已經很習慣在聖誕襪裡得到煤炭了。他的職業生涯充滿了令人意外的轉折,這些轉折往往會疏遠或迷惑人們,包括他在1965年毫不抱歉地從原聲音樂轉向電子音樂,他在1979年公開轉入福音基督教,還有在2015年和2016年發布一連串的法蘭克·辛納屈致敬專輯。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這些風波是由他自己的行動直接引起的,但在其他情況下,爭議來到了他的身邊。同一年,Dylan在充滿理想的況下敲出他的第二套《Ol' Blue Eyes》的歌手標準集時,斯德哥爾摩的諾貝爾委員會選擇將其一年一度的文學獎頒給這位毫無防備的70多歲老人,激起了世界各地的業餘專家、創意寫作研究生和社區學院圖書館員的集體不滿和嘲笑。
即便如此,《心中的聖誕節》對於那些不喜歡Dylan在1970年代以後的輸出的人來說,仍是一座搖搖欲墜的橋樑。我曾經把開篇歌曲《Here Comes Santa Claus》當作一個惡作劇播放給毫無防備的客人,保證了我的壞孩子名單地位,因為我看著他們的臉因困惑和失望而發酸。那些沒有為他直率的誠實表演做好準備的人,發現這執行與想像中的《SNL》作者房間同樣的殘酷無趣。儘管我竭盡全力,但我從未能吸引任何人一直完成那首歌曲,而至今這張專輯在我寬容的妻子的允許下已被家庭禁止聆聽。
現代流行和搖滾樂隊通常會以某種考慮現代耳朵的商業考量來處理這些音樂,而Dylan的編曲似乎決定保持一種古老的感覺。實際上,它給人一種倔強和陳腐的感覺,就像Bob爺爺逼著孩子們進入客廳,用槍威脅他們,逼他們進入這種該死的精神。
徹底包裹在經典的教會和國家的愛國模糊中,聖誕專輯是美國音樂中最奇特的持續現象之一。Mariah Carey、Celine Dion、Kenny G和Elvis Presley分別賣出了數百萬張他們在這個雪景場景中的專輯,他們的冬季歌曲此時洋溢在電台、百貨公司和家庭中。交響搖滾團體Mannheim Steamroller幾乎整個職業生涯都建立在極端唱誦上,而Michael Bublé和Josh Groban也通過他們的暢銷曲目確保了自己在聖誕音樂圈中的長壽。 在我們家中,《A Christmas Gift for You from Phil Spector》總是會被播放,但不免對製作人非音樂方面的罪行有些不安。
這個類型,如果你想把聖誕音樂分為一種,為所有類型的聽眾提供了一些東西。在21世紀的這一邊,情況變得越來越奇怪。假日購物者可以從Hanson、Keith Sweat和Scott Weiland等不太可能的人那裡購買到新的節日音樂。雖然這些冬季仙境的音樂聲音過多,Dylan的參與卻太過不尋常,即使心中的聖誕節的所有收益都捐給了慈善機構以抗擊世界飢餓這一值得稱讚的服務。
對於Dylan來說,很慶幸在他的聖誕專輯發布時,他的職業生涯已經達到了相當獨特的地步。到2000年代,大多數和他同時代的搖滾藝人要么完全成為了經典演出,要么由於沒有觀眾而淡出。但Dylan劃出了一條罕見的第三條道路,在他錄音生涯的第五個十年里,他依然能吸引大量新聽眾,並以穩定的速度發行大廠牌專輯。直到這張專輯宣布之前,他正在享受一連串備受好評的發行,從1997年由Daniel Lanois操刀的回歸之作《Time Out Of Mind》開始,繼續到2001年的《Love And Theft》和2006年的《Modern Times》。
在《心中的聖誕節》的意想不到的發布前幾個月,Columbia Records發布了Dylan的《Together Through Life》,這是一套由Grateful Dead熟人Robert Hunter合作的原創曲目。除了Tom Petty And The Heartbreakers的Mike Campbell和Los Lobos的David Hidalgo,樂隊還包括了從不間斷巡演的成員Donnie Herron和George Receli以及持久的貝斯手Tony Garnier。像在《Time Out Of Mind》之後的專輯一樣,《Together Through Life》的製作名義也是Jack Frost,這是一個微妙的化名,也許這個長期存在的復活節彩蛋促使或啟發了這個聖誕合集。不論是在笑話中、為了錢還是真心喜歡這些素材,Garnier、Herron和Receli都從《Together Through Life》的錄音回來了。儘管其距離很近,且人員構成相似,《心中的聖誕節》仍然是那張專輯的一個奇異的夥伴。
若說沙啞的《Hark The Herald Angels Sing》或《Silver Bells》在Dylan任何時期都能算是最好的作品,那是一種非常禮貌的謊言,這種謊言聖誕老人可能會也可能不會贊同。不過,對於Dylan在《Time Out Of Mind》之後的作品的熱情評論,許多知名的流行和搖滾作家在聽心中的聖誕節時還是有一些好的話要說。《華盛頓郵報》的Chris Richards在Dylan“鋸齒般的歌聲”的對比中找到了怪趣,而NPR的Ken Tucker趕快為這張專輯辯護斥責其反對者。《滾石雜誌》的David Fricke用簡單精煉的語氣尊重這位藝術家的“挑戰”並引用了Dylan的《Self Portrait》,這張1970年的專輯在雜誌的評論家Greil Marcus的文章中遇到了抵抗和反感的諷刺。
博客圈--當時我們還這樣稱呼它--也跟進了。即使在無情批評心中的聖誕節的同時,《Consequence Of Sound》的Matthew Melis仍承認,若按預期的精神來聽,這是一個“令人愉快的玩笑。”在Pitchfork,Amanda Petrusich 提問任何對Dylan意圖的懷疑是否有道理,然後寬恕了他做我們業餘愛好者在唱這些歌時所做的事。的確,這張專輯帶來的善意讓人懷疑這些評論家是否在為某種虛假的反對意見鋪陳。
雖然有人認為這張專輯是有點意思的一次性嘗試,然後就此罷了,但有另一種值得考慮的見解,將《心中的聖誕節》納入Dylan多樣的唱片目錄中,特別是他在1979年至1981年基督教覺醒後的專輯。
雖然軟搖滾和迪斯科吸引著那些可能被龐克和新音樂形式嚇到的藝術家,精神主題在當時成熟的搖滾音樂中並不罕見。Van Morrison在1979年的《Into The Music》中因這樣做而受到好評,而Supertramp的Roger Hodgson在同年的《Breakfast In America》中也涉獵此類內容。然而,Dylan在音樂中的地位使他的信仰轉變變得更加棘手。在1978年末巡演中經歷了一次神聖訪問後,他開始在現場重寫以前不可觸及的歌詞,毫不掩飾地借用經文。Dylan在創作新作品時充滿了崇敬的內容,並開始參加聖經學習班。他專注於《啟示錄》中的經文如《When He Returns》和《When You Gonna Wake Up》,堅定地認為末日即將到來。
在1978年的《Street-Legal》不甚理想的失誤之後,如果沒有這些優質歌曲,《Slow Train Coming》的明顯福音和虔誠藍調可能會是一場災難。主打歌曲《Gotta Serve Somebody》在Billboard Hot 100單曲榜上達到第24名,成為他職業生涯中最好的歌曲之一,這在他的曲目中並不常見。即使Dylan在這張專輯及其隨後的巡演中具有潛在的令人反感的說教,但他顯然並未像其他轉向虔誠音樂的世俗音樂家那樣失去粉絲。由於Dire Straits吉他手Mark Knopfler的貢獻,這張專輯在Billboard 200專輯榜上達到了第三位並在不到一年後獲得了RIAA白金認證。
如果心中的聖誕節在1979年推出並在1981年的《Shot Of Love》之前,它可能在那個背景下是合情合理的。沒有後來這些年來建立起來的活傳奇地位,它可能不會像2009年那樣被接受。只要看看1980年的《Saved》所遭受的批評就明白了。被評論家視為劣質產品,它的市場表現慘淡。搖滾樂評論大師Robert Christgau最尖刻地批評了這張專輯,引用了Knopfler缺席來有效撤回對《Slow Train Coming》的讚揚。較弱的材料使《Saved》成為了其前作《Slow Train Coming》無法成為的靶子。在滾石雜誌中,發行人Jann Wenner本人在一年內讚揚Slow Train Coming的優點,而Kurt Loder在祈禱Dylan的崇拜天數即將結束。
今年秋天發行的最新一輯Dylan的《Bootleg Series》,Trouble No More,涵蓋了這一時期,精選了現場演出曲目和未發行的錄音作品。從回顧的角度來看,《Slow Train Coming》、《Saved》和《Shot Of Love》的歌曲質量和特點與當年的評論形成了對比。到了四十年後,Dylan深刻個人信仰轉變成為音樂評論的餌食後,全面重新評價這一系列作品的時機已來臨。
至於心中的聖誕節,尚未經歷足夠久的時間來讓它獲得類似的挽救機會,但希望在他幾年的搖滾傳道活動後,我們可以消除這張專輯任何虛偽的概念。如果有一天能有適當的機會重新開放心態去聽這張荒唐、滑稽、迷人且讓人時常尷尬的專輯,最好做個基督徒該做的事:原諒--然後遺忘。
Gary Suarez 生於紐約市,長大並持續在此生活,為多家出版物撰寫音樂和文化的相關文章。自1999年以來,他的作品發表於包括福布斯、高時代、滾石、Vice及Vulture等多個媒體。2020年,他創立了獨立的嘻哈電子報和播客Cabb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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